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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放双手革命丨电厂阀门三次技术革新亲历记

2018-08-07 09:11:40      点击:

“解放”双手的革命 

———电厂阀门三次技术革新亲历记 

周军 成奇

     

      四十年,足够漫长;四十年,又极为短暂。回望过往,留在我们记忆里的,不是排列整齐的数字,也不是庄严肃穆的大事记,而是灼烙时代印痕的一个又一个小故事。

      改革开放40年,江苏盐城发电有限公司(简称“盐城发电”)机组容量从6000千瓦到25兆瓦再到15万千瓦,汽轮机从中压、超高压向超临界迈进,电厂阀门的操作从手动到电动再到DCS控制,每轮生产变革,都给工人的劳动强度松一次“绑”。

      作为一名发电机组汽轮机运行操作工,是见证者、亲历者、参与者、实践者。在岗位上,一次又一次送别那些最亲的老朋友(老阀门),再与可爱的新面孔(新阀门)“打成一片”,这些年,与改革相伴同行,逐渐有一种情愫沉入心底。那是对国家越来越强大的自豪,企业生产技术越来越先进的自信,个人获得感、成就感越来越多的幸福。

      手动门———汗水斑斑的记忆

      许多手动阀门都滴过我的汗水

      1997年8月份,苏州电校毕业,我被分配到盐城发电,从事汽轮机运行操作工作。这个工作最主要的内容就是依靠阀门切断、连通介质,改变汽、水、油系统的运行方式,大大小小的几百只阀门,没有编号,没有代码,全靠操作人员对系统的熟悉。重要的阀门一旦切换错误就会造成事故。

     一到岗位上,我就开始学习怎么辨识这些阀门闸阀截止阀止回阀……当年,汽轮机附件的布置没有现在那么规范,阀门到处都有,最深是在2米深水下的循环水系统的联络阀,最高的是在10多米高厂房屋顶的除氧器排汽阀,听到执行这几个阀门操作,班长总是头皮发麻,因为他要调集半个班的人,才能完成一次操作,而且必须要壮劳力。记得有一次,晚上10点多,张建友班长、两个师傅和我,4个人一起打开2号循环水泵出水门,这个阀门在水泵房屋外的平台上,阀门特别大,手轮直径就1米多,我们围成一圈,架上三把钣手(杠杆的一种),“一、二、三,用劲!”阀门纹丝不动。班长笑我们没有力气,边说边将操作票塞在我手中,将我换下来,“一、二、三,用劲!”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
      张班长有点急了,他换了个用力角度,并指挥我也一齐上。“一、二、三,用劲啊!”四个人,憋红了脸,摒足了气,“咯噔”阀门轮盘动了一下。再来,还是一样的劲,阀门才会动一下。五分钟没捱下来,“吃不消了,歇会儿!”岁数最大的张班长第一个认了怂,我们扔下钣子,解开前胸后背被汗水浸得湿透的工作服,一起瘫坐在水泥台阶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
      那天晚上,满天繁星见证,张班长喃喃自语,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:“换掉这只大阀门吧,换一个不费劲操作的该多好!”

      电动门———满腹委屈的记忆

      最“打脸”的一课是电动门给我上的

    2000年左右,汽、水、油各系统大多换成了电动阀门,电动阀门开关都是用红、绿两种颜色的灯表示。比手动阀门省时省劲多了,只要操作人员在现场锨上一会儿,开关马上切换了。

    那年秋天,有一个夜班,执行胶球清洗操作。这项操作最简单,对系统构不成安全影响,所以只需一个人执行就可以。

      一天,我走到电动门前,发现怎么原本应该一直常亮的绿灯,一闪闪的,发出不一样的信号,难道阀门没关死吗?想到这,我就伸手按了一下绿色按钮,将阀门关死,恢复到打胶球的正确位置。谁知这一按出了大问题,胶球筒里瞬间冲出一道碗口粗的水柱,水柱压力很高,一直冲向头顶3.5米高的楼板,然后向暴雨一样“哗哗”地四溅开来。这个场面突然而激烈,我赶紧将绿按钮改红按钮,谁知水柱变得更粗更有力。

      我赶紧向班长电话报告,然后下到阀井坑关闭两只手动的进水门,这两个门长期不用,又重又沉,我没有带钣手,情况紧急,也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的力气,扑上去拼命关,任冰冷的水淋在身上。水柱越来越矮,最后水流彻底截断了。当胡珏班长匆匆赶到的时候,不到3分钟的操作已经结束了,看到地面上漫过脚帮子的一大摊水,他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儿,“赶紧,扫水,保护电气设备!”接到命令,我重新忙活开来,胡班长也撸起袖子一起干……那夜,我们俩人弯着腰扫了2个多小时水,看到我衣角滴水,胡班长不忘安慰我:“阀门限位跑了,常有的事,电动门也不可靠啊!”

      集控门———天天酷跑的记忆

     “飞毛腿”是集控阀门陪我练出来的  

      2003年,公司6000千瓦、2.5兆瓦容量的机组全部拆除,上马一台125兆瓦、两台135兆瓦发电机组。新的机组,运用了新的技术,阀门的操作全归并到电脑屏幕上远程遥控了。再也不需要花费力气去扳阀门了,再也不用到设备跟前揿按钮了,只要点点鼠标,操作就完成了。

      集控门大量使用后,汽机班组操作人员越来越少了,一个班下来,相比监盘的司机,操作工更辛苦。当时我就在操作工岗位,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能品出当年脚踏 “风火轮”的味道。2008年5月31日,那天夜里10号机整组启动。主汽门后疏水电动门在电脑上点了许多次都打不开,班长命令:立刻现场开启。虽然是半夜,可是汽轮机房的温度仍然在30摄氏度以上,我将电动阀门切就地操作,轮盘没转几下,就使不上劲了,机组轰隆隆启动可一分钟等不了人。疏水扩容器是压力热容器,通道里的热量对流不出去,钻进去的时候,就开始满头大汗。突然,头顶上一块保温棉落进脖子,开始没有注意,等处理好一级抽汽、冷油器油温等20多项操作,回到集控室时候,才感觉到一阵痒,保温棉里面有化纤丝絮,这种东西钻入皮肤毛孔,越挠越痒……看到后背被我胡乱抓出一条条血痕,花春林班长心疼不已,用强光电筒照着,帮我一点点地捏去银白色的刺,他仿佛说给我听,又仿佛自言自语:“改革会一直进行下去,以后工作环境会越来越好的。”又是10年过去了,经过前三代的发展,阀门设计制造安装技术越来越成熟,已进入大整合的4.0时代,许多大型设备配备了一键启动按钮,很多电站开始了无人值班实践,工人的劳动强度进一步“松绑”了。

      我出生于1978年,正巧改革开放序幕拉开,一路成长,与改革开放的脉搏同频共振,我流过汗水、淌过眼泪、遭过挫折,同时,也享受了成果、收获了幸福、拥有了一段“不平凡”的经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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